名师作家吴应海散文代表作掼稻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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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

每到秋收季,稻田里,放眼望去,目之所及满是令人心醉的金色,在阳光的照射下,越发光耀夺目,好像满地的金子。田间充斥着机器的轰鸣,早已少了农人忙碌的身影,当然更不会有响遏行云的高亢“号”声。现代化让我们生活便捷的同时,也少了许多滋味,无怪乎许多中学生难以写出“接地气”的文章,今天这组美文,不仅让我们学习到写作的妙趣,更感受到了劳动的魅力。

(罗文娟)

01

掼稻往事

又到秋收季节,看着在田野上撒欢的收割机,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掼稻的往事。

那年我家种的是“南优”稻,国庆节前就成熟了。一看到田地里稻子可以收割,母亲便带着姐姐起早贪黑割稻子,边割边摊在田地里晒。这时候在外做木工的父亲也赶了回来,负责捆把,再运到田头堆起来。

三天的国庆假正式开始,我们全家总动员,下田掼稻子。父亲早已在田头整出一块场地,铺上篷布,四周再用芦竹支着塑料薄膜做成围挡。两只掼稻用的稻床并排摆立着。木制的稻床似一个倒扣着的簸箕,一头有一米左右高,另一头挨着地,上面均匀地嵌着竹片,竹片间留有三指宽的缝隙,像一张张饥饿的长嘴,等着把秸杆上的稻谷啃下来。

开始掼稻了,父母一组,我和姐姐、哥哥一组。掼稻时,先要从整把稻中分出一小把,用双手抓紧根部,然后高高举起,使劲向稻床掼下去。在反复摔打和碰撞中,稻谷不停地脱落,掉到稻床下面,往往七八下之后,才能掼净。掼稻看似轻松,向下一掼,便有金*的稻谷落下来,其实这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劳动。整个掼稻过程,既要迈步、举臂,又要扭身、弯腰,还要使出全身的力气,实打实的全身运动。一时半会儿还行,如果时间长了,一准会累得浑身散架。我常常是掼完一个整把后,便要歇上好一会儿。

看着我们姐弟几个疲惫不堪的样子,母亲便停下来,给我们讲分田到户前收稻子的故事。那时,一到稻熟时节,白天,妇女们手握锃亮的镰刀,下地收割;男人们则排着队,打着号子,一担一担往打谷场上挑稻把。晚上,汽油灯把打谷场照得如同白昼,男女老少齐上阵,把稻子铺到场地上;随后,机工手驾驶着拖拉机,拖着两个大碌碡,不停绕圈子,进行碾场。碾过上百圈后,大家手拿竹柄叉子进行翻场。翻完后接着再碾,如此反复几次,开始起场,有人捆稻草,有人推稻谷,一片繁忙。一场清了,再碾下一场,总要到后半夜才能收工。如果赶天气,会同时放几个场子,拖拉机不够,还会用上更古老的方法,那就是让老牛拖着碌碡碾场。那样的话,大家就更忙得不可开交了,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。

母亲喝了口水,接着说,后来,生产队有了打稻机,用柴油机带着“钉滚子”转动,可以十几个人同时上机打稻,打头的人接过一把稻后,一边翻转一边迅速转到下一个人手中,不仅速度快,打得也特别干净。只可惜,那种打稻机需要多人合作,不适合家庭单用……听着母亲的讲述,我两眼发光,自言自语道,要是有个小型打稻机那该多好呀!

看着我痴痴的样子,母亲笑了,说,那机器以后肯定会有的,到时就不会再这么累了。说完,母亲走到稻床前,又拼命掼起稻来……

两年后,母亲的话便得到了兑现。一种脚踏式的小型打稻机出现了,家家户户争相购买,我们从此再也不用掼稻了。后来,带有电动机或柴油机的打稻机取代了脚跳式打稻机,收割稻子变得更轻松了。再后来,大型收割机来了,收割从此不再成为“痛苦”的记忆。

农事的变迁,折射出了时代的巨大进步。

02

打号子

几十年前,我们台南一带的生产条件还比较落后,无论是挑稻把、麦把,还是犁田耕地、挑河、撑船,人们为了减轻劳动的疲劳和单调,常常一边汗流浃背挑着沉重的担子,一边哼唱着曲调高亢、激奋节奏、沉稳有力的号子。凡是有人群劳动的地方,那沉重的号子声就会在田头与河边之间响起。特别是在农忙季节,号子声更是此起彼伏,连成一片。有时候送公粮,几十人的队伍挑着沉重的担子,打着各式各样的号子,犹如一首交响曲,响遏行云,真是美极了!

号子的这个功能可以说是在劳动号子产生以后的一个衍生物,这也是劳动者的智慧结晶。劳动过程中喊一些号子,打破了单调劳动带来的烦躁,劳动以后唱一些劳动号子,又有效减轻了劳动的疲劳,使自己的心情变得愉悦。有人说,号子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们的生活,抒发了他们的喜、怒、哀、乐。我认为此话颇有道理。

小时候只是好奇大人打号子,从号子声中得到一种满足。长大后,开始时不好意思,后来慢慢地也跟着打起号子来了。我从小就有音乐细胞,音域也比较宽。所以,我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自己的号子:“好几个啊,好达好好——来——嘿嘿!嘿达嘿嘿好好几呀,好达好——好——来哎——!”我的号子声由低八度到高八度,抑扬顿挫,既嘹亮又好听,深受同伴们的羡慕。他们纷纷对我说:“你打的号子真好听,教教我们吧。”因为号子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特定情况自然哼成的,依靠别人教是教不好的。所以,我也就无法教他们。嘹亮的号子声伴我度过了艰苦的劳动生活,也让我从艰苦的劳动生活中获得了愉悦。

近些年来,劳动号子似乎已从生活中逐渐淡出,离我们也越来越远。思而想之,劳动号子之所以离我们越来越远,多是因为现代化的大型设备面世,减少了人们的劳动强度。一般大规模的强劳动已由机器取代了人力,从重体力中释放出来的人们,已没有必要再去温习那恶劣环境中的吟唱,以至于忘记了那能够统一人心的旋律。

现代人各自为*,几乎没有机会从事大型的集体劳动,科学的管理、合理的分工、自动化的设施,让各个部门形成了流水作业系统,个体劳动效益大大提高了,人与人之间的团结协作却体现得不是太好,那种与天公试比高的惊天地、泣*神的磅礴气势只能想象和回味。久而久之,冷漠乘虚而入,侵蚀着人的灵*,孤独也乘虚而入,占领了生活大部。很多单位办事效益低,很多企业人心涣散,很多集体四分五裂,究其原因,恐怕是缺少一种“劳动号子”的统领。

由此,一个问题又在我脑海中生发,现代人需要劳动号子吗?我想是需要的,只不过这不是古老的劳动号子的延续,而是创造一种符合现代特点的劳动号子。

30多年过去了,现在的我已很少听到劳动的号子声了。那些全年活灿灿的太阳,那些回荡在田野的劳动号子,被周围厚厚的钢筋水泥挡住了。而在匆匆的寻求中,我也渐渐忘了一片珍贵的金子,就堆在田间,码在田埂。时过境迁,当年喊出来的那些曲调高亢、激奋节奏、沉稳有力的低沉的号子声虽然消失了,但是,我对那号子声还是记忆犹新,也许终身不会忘记。

03

掼稻

台南是水乡,年年种植水稻。记得刚分田那阵子,每年收稻,为了省几个钱,父母和众多乡亲们一样,总是采用最原始的方法——“掼稻”来代替机器脱粒。开始几年,“掼稻”是在碌碡上进行,费时又费力。那时,我们兄妹几个一放学回家,就争着去帮父母亲“掼”,可“掼”不了几个稻把,就没有力气了。

几年过后,村里有人家做了一种新的“掼稻”工具——稻床。稻床的样子像一个倒过来的簸箕,面上均匀地嵌着竹片。用稻床“掼稻”,省力,速度快。况且稻床只有十多斤重,与笨重的碌碡相比,拿起来方便多了。所以,不多久,村里许多人家都做了稻床。父母一合计,也请人做了一个,连料带工60块钱。这一用就是好几年。

一转眼,到了年,二叔家买了一台脚踏稻机,一天能收一亩多田稻子。二步机完了,把稻机借给我家,三亩田稻子才两天就全脱了下来。父亲赞不绝口,第二年也花上三百多块钱去买了一台回来。

年秋,我照例回家帮着收稻子,看到村里又有人家买了电动的稻机。与脚踏的相比,电动的更省时省力。分田到户这些年来,父亲忙时务农,闲时外出打工,袋里鼓鼓的。于是我怂恿父亲也去买一台。父亲却把家中的脚踏稻机送到镇上的家具厂改装了一下,少花了钱,又实现了“现代化”。这以后,收稻的活儿变得轻松多了。

又过了几年,咱们水乡收稻的方式又发生了一次重大的“革命”。一次,我们回家帮忙时看到,堂屋里一袋袋稻谷码得整整齐齐。父亲见我一脸惊诧,乐呵呵地说:“稻子早收好了!今年村里集资买了大型收割机,只在田里一走,稻是稻,草是草,别提有多省事啦!看样子,家里那台电动稻机怕再也用不上罗!弄不好要当作废铁卖啰!”话语满是自豪。

我们赶忙跑到田里一看,只见那台收割机正在二叔家的田里收割。二叔站在田埂上,一边喝茶,一边看,满脸悠闲。

我不禁想,那累死人的“掼稻”,肯定一去不复返,只能存在于老一辈台南人的记忆中了。

粽子往事

作者简介

吴应海,江苏东台人,中学语文高级教师,全国中考语文试题研究会成员,江苏省杂文学会会员,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。念师范时就开始写作,先后在《人民日报》《南方周末》《中国青年报》《中国教育报》《羊城晚报》《新民晚报》等国内主流媒体发表杂文、时评、散文多篇(次),作品入选多种文集,并有文章入编高中写作教材。同时在《语文报》等教辅类报刊上发表许多作文指导、阅读指导类文章,参编、主编各类图书多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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