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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麻糍与艾青团》

文

柴隆

二十四节气中，清明是一个祭拜祖先的时节，在浙东一带也是非常隆重的。饮食的节令之美，带着充满仪式感的诗意，同宁波方言一样，玄妙得令人着迷……

时值清明的宁波，下过几场小雨，桃花笑春风，天地之间由阴转阳，一夜之间春和景明，万物皆润。宁波的百姓人家都摆起清明羹饭，这清明祭祖的习俗一直沿袭至今。此时，山中的春笋拱土而出，溪头的大白鹅在一年中最为肥美，取此等时令食材入馔祭祖，最合时宜，但其中有两道点心必不可缺，即麻糍和青团。

先前，一块块不起眼的麻糍，似乎与百姓的命运息息相关。宁波各地宗族都有清明节分麻糍的习俗。一些宗族大多拥有几十亩的祭田，租给佃农耕种，规定清明要提供麻糍祭祖，还要向族内男丁分麻糍若干，麻糍的大小和厚薄都有严格的规定，不合乎标准者，就要收回租田。为此，对有些势单力薄的佃农来说，清明又像第二个年关，不得不全家老小起早贪黑，从早搡到夜半，连搡几天后才能凑齐数量。

宁波老话说“清明麻糍立夏团”，时至今日，农家依旧保留清明搡麻糍的习俗。麻糍中的艾叶、松花粉，都是春天应景之物，象征着长青，也蕴含了自然轮回和人伦亲情。雨水之后，草长莺飞，多年生草本的艾草又开始萌芽，它叶片互生，羽状深裂，表面呈绿色，叶背则密生白绒毛，茎叶均有特殊香气。

《本草纲目》记载：艾叶性温味苦，无*，通十二经，具有回阳、理气血、逐湿寒、止血安胎等功效，亦常用于针灸。它更是搡麻糍、做青团的必备原料，田埂、山坡、溪头都有它的身影，轻轻一掐，不一会儿就堆满了篮子，散发一股扑鼻的香气。

搡青麻糍的热烈场面，不亚于过年做年糕！在搡麻糍的日子里，巧妇们一大早就把灶膛烧得旺旺的，将采摘的艾叶清洗后加水煮开，捞出剁碎，然后把泡过的糯米上锅蒸熟，灶头上翻腾起缕缕热气。左邻右里不约而同齐上阵，热闹异常。搡麻糍是个力气活，既花力气又要技巧，需要多人配合，巧妇们直接把饭倒扣在石臼里，加入水焯过的艾青，男人们轮番上阵，一人用木槌搡，一人用手翻……

添了艾青的麻糍在捣匀之后，白色的米团变成了青色，直搡到不见米粒后，把搡好的糯米团放到面板上撒上松花，用面杖擀成薄饼状，半干后用刀切成一块块，即成麻糍。扯上一小块塞进嘴里，滑溜溜、软绵绵的，糯米的甜味，松花与艾草的清香，那一种久违的、熟悉的清明的记忆，就在脑海里一点点弥漫开来。

麻糍无馅，而艾青团嵌有馅子。宁波人包艾青团，馅子的花色交关多：甜的有猪油芝麻馅、豆沙馅；咸的有雪里蕻咸菜炒笋片肉丝、马兰或荠菜炒香干等等。搡好的麻糍，趁热包上馅料，就是艾青团了，皮子揉得细腻，馅子放得适中，包得光滑，散发着芬芳清润的香味。狠狠咬上一口，“韧结结”的，很少有人不吃第二只的。

青麻糍最正宗的吃法，就是将其放置在平底锅上，不必添油，两面烙成焦*，蘸糖吃。清明麻糍与艾青团，吃的是时令之美，是岁岁年年的约定俗称，它们仿佛天生拥有召唤的力量，人们笃守的平淡生活，由此变得意味深长。在温情脉脉的时光里，烙一盘墨绿色的麻糍，裹一屉艾青团，一咬一个春天，如同身在旷野。

来源/腾讯视频、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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