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学第一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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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 课

刚躺下,柱子对着里屋问:“爹,铁锹绑好了吗?”“结实着呢,赶紧睡吧,明天要起早。”黑暗中爹的声音沉沉响起。明天是九月一日,开学的日子。柱子稚嫩的胸腔里充斥着兴奋,辗转难眠。他看见窗户外,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,上面绑着一把铁锹,在夜里透着寒光。柱子哑然失笑,又压下声去,怕扰了爹娘。他重新躺正,睁眼盯着屋顶,是一片虚无的黑。按照惯例,乡下学校开学 天是不教课的, 的功课是——除草,把校园里疯长了整个暑假的高草清理干净。柱子掰着手指头数,从三年级起到如今初三,整整七年,年年如是。这么一算,他一阵心惊,七年也不过转眼间的事情。去年的场景像久蓄的洪水开闸后倾泻而下……北方入秋后的早晨露重风寒,柱子早早起来,拍拍绑好的铁锹。铁锹被露水打湿,清冷如新。去镇上中学,大约十里的路程,他蹬得飞快。路上零星遇到几个赶路的同学,人手一把铁锹或者锄头。校门外冗集密密麻麻的车子,间或响起几下招呼声亦或抱歉声。过了一刻钟左右,校门打开,同学们鱼贯而入。柱子将铁锹背放在身后拾阶而上,仿佛英雄拖枪迎敌。教室里来了大半同学,柱子笑着回应大家的注视。他的笑容带着久别乍见的不自然。同学们丝毫不介意,因为他们知道,当他们干起活来,他们会迅速熟络再无隔阂。柱子在锹把上郑重地写上自己的名字,继而把锃亮的铁锹放到教室后竖放的工具堆里。他总有一种错觉,站在那里的不仅仅是一把把铁锹,更是一个个鲜活的人。系着各色丝带的必是女生,斑斑锈迹的是干点买卖的商人小贩,像自己一样锃亮照出人影的,大多是种地为生的庄稼户。柱子爹总说,庄稼人手里的家伙什一定是光鲜的。班主任讲完安全须知,带着他们来到操场,已有几个班级早早等在那里。草半人多高,连成一片,蔓延地到处都是。它们在无人打扰时,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。如今,人与草到了操戈对峙的地步。柱子踩着地上卷起的泥片,突然想起女同学打比方说这像薯片,他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恰当,但他愿意相信那个尝试向他解释的女同学。体育老师用铁锹铲出分界线,各个班级领了任务,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。柱子看着旁边初一的同学,想起一年前自己站在那边,今年已是站在这里。时间总是不着痕迹提醒你它的流逝。他望着脚下的草,没有丧气,他相信手里的家伙和一身的力气。同学们同样相信,他们有说有笑,挥舞着铁锹齐头并进。几个玩心重的同学,把化肥袋子折角后倒扣在头上,跪伏在草间,像游走在山坡的羊。一点点推进,草一点点倒下。乡下的孩子对这些草再熟悉不过了。铺散在地表的茅草是极好的草料;地*的紫红花,摘下含在嘴里甜丝丝的;还有疗伤止血的蓟菜、粘人衣的苍耳等等。几个平时爱美的女同学用马齿苋制作成项链或耳坠,相互炫耀。柱子不觉得它们有多好看,他反而认为这是对鲜美马齿苋的一种糟蹋,他常想这些马齿苋应该被奶奶晒在院子里,应该留到过年时,应该和了猪血包顿饺子,才是 的价值。他觉得有些可惜,随即把手里的铁锹挥舞得更快了些。九月正午的阳光不减*辣,把隐藏于草间的暑气榨干。汗水在柱子挂着泥土和草种的脸上淌过,洇湿身上的褂子。柱子直起腰抬头看,下意识抹一把汗,他突然一激灵,这个动作与老爹在田间收割麦子的动作一般无二。他重新审视这片莽莽高草。他不再操戈以对,视若仇敌。草是庄稼,他想。他像老爹一样,匍匐在地虔诚侍弄。他的动作也随之收敛,大开大合变成规矩仔细。当操场被铲成光秃秃的模样,所有人扬起衰草欢呼。没来由的,柱子内心却升起一种失落来。被放倒的不是草,而是面前的一个个同学、土地上劳作的父辈……是众生。他想找出一些意义来,但除了身上的酸痛和一身臭汗之外也无其他。几个女同学负责打扫 的战场,拿着扫把打扫草种,以期一劳永逸。班主任淡淡笑笑,阻止下来,说:“留给来年吧!”“留给来年吧!”看着被同学们修整一新的校园,柱子心头火热。自己亲手而为,谁会不热爱呢?“爹?”柱子试探性地喊。“爹!”“爹,铁锹绑好了吗?”柱子冲着里屋喊。“好了,好了。”里屋传来爹闷闷的声音。柱子得到确定的回答后,沉沉地睡去。汤姆小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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