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漳故事刘慧丽我家的红骡子

我家的红骡子

原载《河北农民报》

文/刘慧丽

我家养过一头红骡子。浑身上下像是水洗的红绸缎子,明晃晃的,骨架颀长。春天,树木换上绿色的新纱裙,山坡上的小草蒙眬地探出头来,牵着骡子走到山上,骡子用鼻子嗅嗅。舌头舔舔地面,脑袋来回晃荡着。偶尔闭闭眼睛,似乎享受春光的沐浴。

骡子是年放农业社时,父亲从队上买回来的。牲口圈是放家具的小屋改造的,狭窄拥挤,挨着夹道,父亲找了一个铁皮桶,中间破开就是食槽。

几亩地全靠骡子耕种。父亲犁地,我牵牲口,母亲刨地脚,虽然我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,但是红骡脾气好,不上口,很听话,牵起来顺手。到了地头再返回来,踩着松软的土地,松软的泥土扑哧扑哧灌进鞋里,几趟过去,鞋底、鞋里全部是土。走到地头,捡起石头倒扣几下,继续前进。红骡也有不听话的时候,地头有庄稼或者茂盛的野草,红骡就像淘气的弟弟,使劲一拽脖子,张开嘴马上去吃一口,我的手只好松一下,随着它的脑袋摇晃,让它能够美吃一口。每年夏播和秋播,我和红骡是 搭档,不论是大块地还是小块地,三亩地,每块地都留下我们的身影和汗水。尤其是犁稻地时,天气快霜降了,气候稍微寒冷了,稻田土地潮湿,地块硬,地面上有水,走起来光滑,到了这时候,红骡就会慌张,使出全身气力拼命往前行走,我不能顺着它 ,太快了,后面犁地的人按不住犁,犁铧不开土地,我拽紧笼头,把脚步放慢,让犁顺应我的脚步,地才能犁匀。几趟下来,骡子全身湿漉漉的,像是水洗过一样。用耧种地时,速度必须慢,还得均匀,后面播种的才能把籽眼控制好,播出来的苗均匀。牵骡就不能快些,走得慢点。时间长了,我们配合得很默契。

红骡是从内蒙古买回来的,在与骡子的朝夕相处中,骡子听话,我学会了套车,赶排子车。赶车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,坐在车上,手里拿着缰绳,悠闲吆喝着骡子。哦,嘚儿,骡子慢条斯理走着,吧嗒吧嗒的蹄掌声踩在柏油路上,微风轻轻吹拂脸面,心旷神怡。这样的机会不多,父母害怕我招呼不住牲口,在拐弯或者山坡、下坡处。除非父母都有事情,路途不远,我才能过过赶车瘾。

每当我去喂骡子时,用手摸骡子的脊背,摸过来摸过去,还是没有决心骑在它的背上。骡子甩着尾巴来回摇晃。我小心的爬上去,又爬下来,最终没有让骡子前行。

骡子打滚,宽阔的绿草如碧毯,软绵绵的,骡子张开踢腿,蹄子猛的用力撑开,像是鲤鱼打挺,旋转过去,然后继续翻滚,几个猛扎过去,噗嗤打一个气门,嘴巴大张。骡子来回折腾几次后,骡子的眼睛就会大放光彩,开低头寻找路边的草毛。

骡子让我们的家庭走上了致富路。母亲种了几亩菜地,春面不寒杨柳风,每天早上,黑沉沉的夜空,母亲便起来套好车,把一捆捆蒜苗从水盆里捞起,放在车上。马路上,骡子记路,踢踏踢踏的声音伴着母亲的似睡非睡,往城里赶去。

夏忙时节,排子车上,麦子高得成了小山,骡子把它们拉到麦场,再把一袋袋麦子拉回家。

我家的生活芝麻开花节节高,家里盖了楼房,姐弟三个都参加了工作。

红楼梦外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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