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呀妈呀,弄啥啊!”一个汉子满口大碴子味儿的推了麻子一把。麻子一个趔趄坐在地上,当即七八个京腔京调的爷们围了上来,但显然人数较少落了下风,身边都是膀大腰圆的东北汉子。两边你推我搡,互相指着鼻子谩骂,各种脏话那是层出不穷。周围还有一些人在围观,并且窃窃私语,听口音天南海北的都有。这里虽然地处东北的野外,不过太阳高照的大中午,温度也并不凉快,毒辣的阳光晒得人心烦意乱,更何况这些忙于修造铁路的工人呢。“铛、铛、铛”的声音响了起来,众人循声看去,一个大脑袋的汉子正坐在那儿敲击着铁轨。很快随着敲击声,连争吵都平息了下来。谢大头仰起头来冷哼道:“天这么热,丫有精神就去干活,没精神就歇着,吵吵什么吵吵。”最初与冯麻子起争执的汉子说道:“大头哥,冯麻子不长眼差点轧到我脚。我我没别的意思。”“都是穷苦人出身,谁都不容易是不是,麻子以后你干活别毛手毛脚的,看着点,还有你刘四,别上来就推搡人就动手。我帮理不帮亲,你俩互相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。”谢大头道。两个人互相认错算是了了,可麻子和大头这俩人怎么会跑到东北来呢?这事儿说来话长,自从孟小六与两兄弟分开后,如今已经过了很久了。麻子家的情况依然贫困,冯力的身体本来还有所好转,但他迷上了喝酒,天天喝大酒喝烈酒,时间久了就做下了病。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,家里的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。谢大头在他爹那儿干得也是没劲,想到小六在外面走南闯北的,谢大头不禁好生羡慕。直皖战争爆发后,奉军入关助阵,顺带着还做了个招工,招收各行各业的熟练工人。冯麻子家里有人,给铁路工人塞了一枚大洋后就把麻子和大头当做铁路工人给安排了。两人成了铁路工人,被弄到了东北修铁路。修成后估计还得学着养护和扳道之类的,算是个长久的铁饭碗。薪水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放到一般人家也能过得个体面。谢大头当过铁匠,手头有劲儿,平时性子仗义又颇为豪爽,故此很快被提拔成了小工头。毕竟是首善之地来的孩子,见多识广又从小在市面上混,即便不如孟小六灵光却也差不到哪儿去。于是乎在几个月后,上上下下就没有不服他的了,这不刚才积怨已久的地区矛盾就在谢大头三言两语间给化解开了。“行了,休息一会儿便好好工作吧。那谁,赵海,麻子,你俩跟我出去一趟,一会儿要去总部领东西。”谢大头道。本地来的赵海笑道:“大头哥又去总部啊,你这是很快要升大工头了,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啊。”“苟富”本来想拽拽文吊吊书袋,可最终谢大头还是因忘了后面的话怎么说而放弃了:“那必须的。”三人坐着轨道车前往总部,麻子在后面压着操作杆,谢大头躺在车板上望着两旁划过的风景。赵海说道:“大头哥,你再跟我说说北京的事儿呗,你们后来咋地了,那个权二爷又报复你们了?”“他算个六,权二早就不行了,还爷呢,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。倒是那个庄德旺棘手的很,不过我兄弟小六是谁啊。”谢大头道。赵海又问道:“那那个孟小六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东北啊。”一提孟小六,麻子的眼圈就红了:“大头哥,也不知六哥现在怎么样了。要是他还在北京,要不是他家出那事儿,咱们也不用抛家舍业的出来挣钱了,跟着六哥就能发达。”“是啊。”谢大头叹了口气道。突然有人从铁路旁不远处的土坡下跳了出来,然后直奔轨道车而来,动作之快可谓是健步如飞,想来比评书先生说的轻功盖世也相差无几。那人手中还拿着两把带倒钩的小刀,他一个健步上了车,谢大头和赵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用刀子抵住了脖子。冯麻子和赵海早已经吓傻了,谢大头则到底是见了点世面有了些磨砺,虽然腿肚子转筋,却依然故作镇定的问道:“这位朋友,你有何贵干?”这时候谢大头才发现,眼前这个相貌丑陋长得猴气的龌龊男子受了伤,而且伤势很重,血顺着他的衣服往下不住的滴淌着,在脚下都形成了一片小水洼。“你认识孟小六?北京的孟小六?”那人问道。谢大头一愣点了点头:“他是我兄弟,我叫谢大头,他是冯麻子。”“果然,听说过,快离开这儿,救我”那男人一翻白眼晕厥了过去。谢大头等人也顾不得去总部了,一行人原路返回,把那人安顿了下来。他们并不知道,他几个刚刚与阎王爷是擦肩而过。就在他们走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,十几个人就寻到了刚才的地方,其中一人道:“妈的,太能跑了,竟然从山东跑到了奉天,几次都差点跟丢了。”“可不说吗,毕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,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在地牢里溜走,也是好本事了。咦,怎么踪迹没了?”一个负责跟踪的人说道。其他人反问道:“不是被咱们打伤了吗,搜查一下附近的血迹。”一众人在四周找了半天却也丝毫踪迹没有发现,好似他们追杀的那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样。“会不会是扒火车逃跑了?”“不能,这条铁路还没运行,哪里有车。”“再找。”“是。”谢大头他们把那个男人带了回去,虽然闹不清他与孟小六的关系,也不知道他为啥莫名其妙的突然提到了孟小六,可作为兄弟的朋友,谢大头和麻子不能见死不救。工地上人多眼杂,实在不方便,也多亏赵海跟着,于是乎找了辆板车把男人拉到了赵海家。把那男人的衣服一脱,几人不由得大惊失色,这男人身上伤疤密布,一道叠着一道,有一些看起来已经愈合了,有些则正在康复,还有几道伤痕触目惊心,看起来是不久前才新添上的。而那些伤口即便闭合也是闭合的触目惊心,皆是用火烧伤口止血的,此刻有些已经发炎红肿还冒着浓水。谢大头拿出了一块大洋,道:“海子,请大夫。”知道了,赵海接了钱就想转身而去,猛然床上那人醒了,眨眼间便窜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赵海:“不可声张,我给你开一张药方,你帮我去抓药就好。切记,药方上的药分开抓,不能在一家抓,否则会漏出端倪。这里是什么地方?你们送我来的时候可有人看到?”“没,你这浑身是血的,我用东西把你盖上拉进来的,应该没人看见。这里是他家,你安心养伤就行,究竟是啥人把你伤成这样,身上还有这么多被烧伤的地方。”谢大头道。那人苦笑道:“就几道是被别人用烙铁烫的,其他都是我自己为了止血弄得。对了,你是大头兄弟吧,这位看脸就知道是麻子,这位兄弟你是”“我是赵海,本地人。”赵海道。也别说受伤的这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猥琐,但一张嘴一说话却透着一股豪气,倒也不让人心生厌恶。那人道:“你们认识孟小六吧,那么也应该见过老马喽,对了,他在你们面前一会儿是道士一会儿是假洋鬼子的,估计不会告诉你们他叫老马。”“冲虚道长,您也认识他?”这下谢大头放心了,能说出这个就应该不是蒙人的。那人点点头,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,此刻坐回床上半躺着说道:“既然是小六的兄弟就差不了事儿,我叫章久长,江湖人称草上章。现在被江湖上不少人追杀,救了我很可能会引来横祸,你们可要想好了。”“海子你”大头看了一眼赵海道:“我和麻子不行带章兄出去躲躲吧,你是局外人,别把你扯进来。”“操,这是什么话!”赵海一听这个就急了:“我赵海是那差事儿的人吗,你就在这儿待着,我看谁他妈敢找你们麻烦,这可是我们屯儿,人多着呢。”草上章点点头道:“兄弟,那些人可不是一般人,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。我也是实在没法动弹了,这几天就藏在你家里,最多待五天,等我的伤稍微好点儿就走。”“你在我家待多久都行,没人会发现的。放心,我爹去闯海崴子了,家里就我和老娘两个人,基本没啥人拜访。那啥,抓药的事情我记住了,我分开抓,实在不行一味药一味药的抓,嘴也会闭紧的。”赵海道。草上章跟三人又絮叨了几句,便躺下休息了。想来也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,没想到自己在跑不动的危难之际,竟然躲在路边听到了三人的交谈,恰巧听到小六的名字。于是便想跟老天爷赌上一把,没想到老天真给面子,竟然这样也能碰到,因此算是获救了。草上章闭目思索着最近所发生的一切,他要快点好起来,他要去赶快找到马云。马家有危险,马云有危险!
第一环
“快点快点!”北京来的秦三爷和青岛来的曲仁宏不断催促着汽车车夫,汽车是随火车一起拉来的。两人下了车乘上汽车便不停的催促着要赶到吉安,生怕去晚了好东西就没了。曲仁宏道:“三爷,你说咱们不晚吧,你从北京我从青岛,咱们这大老远的眼见着都快到了,这附近的富商们岂不是更快到达?”“那也没办法,谁让人家离得近呢。要说我才最倒霉呢,要是在北京附近出这大事儿,那富贵云集的哪里还能轮得到我,等我接手的时候早就只剩下残羹剩饭了,还是天高皇帝远的好。”秦三爷感叹道。曲仁宏笑道:“你这话说的,谁不知道您秦三爷有钱,说的还这么可怜兮兮的。咱们这次除了你带了个司机,我带了个护卫,随员一个没叫,马不停蹄的赶来了。价格会越来越高这是毋庸置疑的,但咱们在乎的不是这个,是会不会收到举世无双的好东西。最主要的是,你我会不会碰到蜂麻燕雀四大门的人。”“没这么可怕吧,不就是一群骗子吗,咱们从商场上练就的火眼金睛还识不破这群江湖人士的小把戏?只要别贪图小便宜,只要谨言慎行,估计就上不了当。”秦三爷道。曲仁宏摇头叹了口气道:“您常在北京可能还不了解,毕竟北京牵扯的达官贵胄太多,所以蜂麻燕雀四大门的顶尖高手很少在北京活动,偶尔也不过是顺道做一笔,不敢闹得太过分。不过到了别的地方,三爷,您就不了解了,他们厉害的紧呢。根本就是防不胜防,高手骗咱们,比骗那些普通百姓还容易,因为咱们的**更多,不是吗?”听曲仁宏这么说,秦三爷沉思了起来,过了半晌才说道:“照你这么说,咱们还真得抓点紧,否则他们知道消息后也会赶到吉安,咱哥俩的买卖就不好做了。”曲仁宏点点头道:“所以说路上恰巧碰上您,我才特地邀请您一起的。咱两人相熟,也能相互照应一下。我觉得咱们得到消息,蜂麻燕雀四大门同样也能得到消息,也会马不停蹄的前往。三爷,下面的路您屈尊一下,咱们换步行吧,汽车在这地方太扎眼了。”“那是应该的,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应该小心。”两人留了司机看车,带着那个五大三粗练过两年功夫唤作大牛的汉子上了路。刚进入吉安县城,就看到三个人在争执,其中一个操着天津口音,还有个说着北京话,另一个看起来像是吉安本地人。天津的是个少年,长得很高大,虎背蜂腰穿着很西派,看长相不算富贵但气质很好,单说这身板一看就不是穷人家的孩子,举手投足间更是有一股官宦巨商后代的骄娇二气。而另一个北京人则是看起来好似管家模样的一个人,身着中式长袍大褂,相比下至比那少爷还阔气,只是气度和谈吐差了许多。本地的则没什么可说的,又黑又瘦个子也不高。这三人分别是孟小六的少爷,张立的管家,付尚云的本地人。付尚云道:“不行啊,你可不能骗我的,我还要靠这个恰饭呢。”“别整这有的没的,货物已经卖出去了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你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。”说着孟小六瞥了张立一眼道:“介尼玛真是出门没看黄历,碰到了个介,嘛玩意儿。”张立冷哼一声说道:“你骗人被人识破,怎么还不让人说了。赚这昧良心的钱,你就不怕遭天谴?丫嘴里给我放干净点,不然我抽丫挺的。”“我骗人,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骗人了!”曲仁宏和秦三爷看热闹围观了一会儿,在东一嘴西一嘴的争吵中总算是听明白了。原来是这个天津来的少爷从本地人手里买了一个古董,而那少爷还没来得及把古董收起来,就被北京来的那个管家看到了。他是替主人来收物件的,结果一问这东西竟然才花了一个大洋便买来了,当即就说这玩意儿至少值五十块大洋。本地人听到这个不乐意了,拉住少爷不让走,非得退了他钱卖给那个管家,这不便争吵起来了。孟小六抱着怀中的包裹佯装心急道:“介么着吧,我自认倒霉,再给你四十九块儿大洋行了吧?”“我出八十。”管家张立做老谋深算状。孟小六骂道:“非跟我叫板是吧?抬杠比打番儿挣得多还是怎么着?”张立冷哼道:“你出多少我跟就是了,大路朝天各走一边,你管得着我吗?”“你讲不讲道理,东西已经成交了。”孟小六脸色一沉对付尚云道:“我说,你知不知道偷坟掘墓是要被杀头的,你竟然还敢跟我纠缠,大不了咱们去见官,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。”孟小六抓住付尚云的胳膊就要拖拽,付尚云挣扎着,眼见就要恼羞成怒两人撕吧起来了。“二位,二位,二位。”秦三爷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,便出来打圆场道:“都别急嘛,买卖不成仁义在。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?哦,秦良才啊,巧了,咱哥俩同姓,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呢。”“原来是秦兄,您有嘛事儿吗?听口音您是北京来的啊。”孟小六略带狐疑和戒备却还是很客气很有礼貌的回应道。秦三爷道:“我就是在一旁看着,现在出来说几句公道话。咱北京和天津离得不远,出门在外多亲多近,可这位老哥听口音应该是北京的,按说跟我算是老乡,但我帮理不帮亲。这么讲吧,您不该坏了别人的买卖,东西再好您大可从良才兄弟手里买来,可您没这样做,硬是非要弄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,生意不是这么做的。而秦兄弟,我也要说你几句,咱们都是出来捡漏的,动不动用报官威胁,只怕不太地道吧。”秦三爷的确是个人物,这番话说得声音适中不急不躁,态度平和各打了五十大板,双方都觉得说的在理,也就不再争吵了。秦三爷一看这边安抚下来了,便对扮成本地人的付尚云道:“这么着吧,老哥,刚才他们争吵,说的最高价也不过八十大洋,我给你八十,这事儿就这样了,行吗?”“可以可以,您真是个大善人啊。”付尚云一改平时冷峻的样子,此刻卑躬屈膝连连称赞:“要是我挖我家里有好东西,肯定再送给您。”“那感情好,这样吧,这城里最好的客栈旅店是哪家?”秦三爷问道。付尚云想了想答道:“我也不知道,应该是云来旅店。”“那成,我就在云来旅店住,你要是有好东西就来找我,我姓秦。”“好的啊好的啊,秦先生好,不掐色人。”付尚云摇头晃脑的离开了。秦三爷望着付尚云的背影自言自语的笑道:“什么叫掐色人?”孟小六佯装随口答道:“本地话,就是欺负人。”“哦,这位小秦兄弟也会说本地话?”曲仁宏看着孟小六,不禁有些狐疑。孟小六挠挠头笑道:“大致能听懂一两句,主要还是在北方混,洋文也能讲几句,都是瞎混瞎混。”“了不起,真是个青年才俊。”“刚才秦兄帮了我,我得把钱还给你。”孟小六忙着掏钱,却被秦三爷给拦住了:“不急不急,正好到了饭点儿,一起去吃个饭吧,看起来你对吉安比较了解,有什么不错的饭馆吗?”“那是有的。”张立抱拳拱手道:“几位既然如此,那在下就此别过了。”曲仁宏拦住张立道:“这位大哥不要走,相识即是有缘,咱们一并去吧。”三劝五劝后一帮人便一同前往饭馆了,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,秦三爷和曲仁宏就对眼前的两人了解的差不多了。果不其然,秦良才是个富家公子少爷,不过倒也不算是个纨绔子弟,懂得不少,玩得也挺开,提起天津商场上不少知名人物他都有所了解,应该不是一般人。而那个只说自己姓叶的管家则来自北京,秦三爷看他言谈举止和穿衣用具猜测,不知道是哪个大清遗老的管家。奴随主姓,所以叶管家指定是用了化名,估计不是主人名声不太好,就是太过有名需要掩人耳目。“三爷,我还是先还给您钱。”孟小六老话重提道。秦三爷这时候说道:“良才兄弟,钱真不是最重要的,明人不做暗事,大家此行前来都是为了古董文玩,准确的说是地里的东西。我们初来乍到,兄弟可否让我这当兄长的开开眼?”“您想看这个?”孟小六轻抚了一下包裹,有些迟疑的说道。过了良久他才好似下定决心一般,打开包裹说:“这就是刚才我买到的。”秦三爷和曲仁宏料定这东西至少值一百大洋,否则两人不会对八十大洋的价钱都没有丝毫异议。不过无论是叶管家还是秦少爷,这俩人应该都不缺钱,刚才的争执也多是为了赌口气。可他们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东西竟然远比自己的预判要好得多,那是一只陶器,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上面的花纹虽然精美却也是偏暗。泥土的味道和未经清理的些许痕迹说明,这是一件从地下刚挖出来不久的陪葬品。虽然没拿在手里细细考究,不过秦三爷还是一眼认了出来,这应该是汉代下葬用的明器。汉陶明器不够美,而这个的釉层很厚光泽度也极高,放在太阳下透光性也不错。烧制这样一个陶器,应该比金银铜器还要费劲。汉代一般王公贵族的陪葬品多用金银玉器,百姓才用竹陶下葬。而大多出土的汉代陶器,尤其是西汉陶器不是太值钱,也没什么收藏价值。可眼前这个陶器的造价在当时,远比金银要高。这说明了两点,第一这是个大墓,主人的身份肯定低不了。这一点从上面花纹的样式也可以印证,墓主应该是王侯贵族,最次也是个封疆大吏。第二,这个陶器的收藏价值其实很高,毕竟是一款鹤立鸡群的陶器作品,已经有了青瓷的雏形。所以收藏起来要有噱头的很,盛世古董乱世黄金,黄金有价但古董无价,这玩意儿全靠各花入各眼和噱头宣传。而此陶器的文化研究价值,甚至要比它的收藏价值还高,赶着想要的人,那便是天价。秦三爷和曲仁宏见多识广,两人对视一眼,由曲仁宏提出了一个建议,他们要以三百大洋的价格收购此物。曲仁宏还说,同在异乡为异客,大家都是北方人要互相照顾,这几日还得多加来往互相通气才是。孟小六故作豪爽的答应了,说回到天津这东西也就能卖个三百多,自己此次来全是为了赚些钱,既然秦三爷和曲先生看中了,自己卖了就是。几人再度把酒言欢,然后叶管家托故告辞,最后孟小六也走了。秦三爷和曲仁宏赶忙会了账,来到云来旅店开了两间上房。关闭房门,命护卫大牛看好门,两人眼冒精光的打开包裹细细查看起了刚买来的宝贝。赚了,绝对是赚了。然而他们并不知道,此刻小六等人正在开怀大笑,深知这两条自作聪明的大鱼算是步步上钩了。
#图文夏日征集令#